N的寫作天地

CHP 4:我發現…我有點阻止不了了

過幾天就是聖誕節，明天是第一天放假。
李玹雨不自覺每天都提醒着自己。
也不是有多傷心，
只是他有那麼一點的害怕今年也會重蹈覆轍，
發生一些加重自己心理壓力的事。

例如，真的在比如，
金秀賢的溫柔。

李玹雨自從一星期前在那咖啡店哭過後，
反覆想過很多遍。
不是沒有嘗試過這種悸動，
但他還是覺得不可以發生。

可能金秀賢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幫助過自己，所以才會害怕。
他想再次擁有這種溫柔。

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令李玹雨的心狠狠地揪住，
難受死了。

要是多在意，才會害怕失去。

但在自己的陰影下， 卻不能讓自己留戀這種溫柔。
不是李玹雨不相信金秀賢，
也不是不了解自己的感情，
只是他要阻止一切再發生的機會。

"玹雨啊，明天有空嗎？ 請你吃飯。"
又一個周末，金秀賢翻過身伏在自己的床上，也找不到有什麼做。

才一個星期，金秀賢又更加記掛這個病人了。
現在基本是跟李玹雨了解更多，再一次把它們解決。
但愈了解李玹雨愈替他難過。
不是同情，應該是心痛？
金秀賢第一刻想到這個詞語時也不禁一愣，
什麼時候自己那麼仁慈，會那麼在乎一個認識幾星期的人了？

"有啊。吃什麼？"
"西餐好嗎？讓我預約個有房間的，那你就不用因為哭而尷尬了。"

李玹雨看着後面一句，久久說不出話來。
我真的阻止得到嗎？

"今次又談什麼啊？又會令我哭死嗎？"李玹雨故作輕鬆地回答。
"可能吧，我想談談你家人。"
"啊這樣…不好說呢哈哈。跟你認識不久，卻一直讓你看到我最醜的一面噗。"

李玹雨發送的一刻立即後悔自己的手殘。

"噗，我不介意啊，你也不是太醜啦。我看過太多哭相，你算可愛了哈哈。"

李玹雨又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他說自己可愛是挺令人害羞的…
但也同時提醒自己，
其實自己只是他眾多病人的其中一個，
他對每個人也是這樣溫柔，
自己不會是例外。

想到這裡，李玹雨嘆一口氣，
自己的感情，有點阻止不住了嗎？

"哈哈…那明天幾點，哪裡等？"
"我預約好後再通知你喔。"

最後還是決定了一間中價的西餐廳，還離李玹雨的家很近。
李玹雨不知道這是刻意還是無意，
他只知道這樣下去，
自己也不需要阻止什麼，
就已經淹死在金秀賢的溫柔下了。

李玹雨也沒什麼好做，午睡了一會，
清晰一下自己的腦袋，
準時地出門了。

待李玹雨踏進房間，
看到桌上放好了晚餐，
金秀賢正坐在桌前面， 
穿著整齊的襯衫加一件針織毛衣，下身一條筆挺的牛仔褲,
不是太隆重，卻又不算平俗,
揚起一貫溫柔的笑容。
一切令李玹雨止步。

很好看。

腦中只浮現出這三個字，也不在狀態了。

金秀賢看着李玹雨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
笑了笑便把他拉進房間裡再關上房門，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你這樣穿很好看。」
金秀賢一愣，其後笑道，
「你也不差啊，很可愛。」

確實，李玹雨也不差。
自己穿一件毛衣再加一條圍巾輕輕披在後頸，
更顯李玹雨的身形的細小，卻又不失可愛。

 

李玹雨本來也不是小女孩脾氣，
倒也沒有臉紅，
但心跳加速是掩飾不了的。

「噗，來坐下啊。」金秀賢看李玹雨一臉像是在沉思的樣子，不禁一笑。

「今天約你是想了解更多關於你家庭的事，方便明天再做催眠。更重要的是，為了讓你不要悶死在家，明天23號開始到25號聖誕節，也讓給我吧，相關的治療應該會對你有幫助的。」
「啊什麼？ 好啊，反正也沒人約我…」李玹雨這才晃過神來，
「咦，難道哥這幾天也沒人約嗎？」
「欸，沒情人啊…但沒關係，不是有你陪我嗎？」

又來了又來了，
李玹雨感覺耳朵都熱起來了，
幸好，在黑暗中金秀賢看不到。

溫柔，一直都是能把李玹雨輕易俘虜的東西。
這次，李玹雨知道也不例外。

「嗯，兩個光棍一起過吧。」

金秀賢噗哧地笑了出來，
「那聖誕你有想到哪裡玩嗎？」

李玹雨沉默了一會，笑容不自覺收起，
「其實我沒有試過真正地過一次聖誕。」

金秀賢一怔，有默契地靜默了不表態，
一臉專心地準備聆聽着李玹雨的故事。

李玹雨喝了一口水，娓娓道來。

在李玹雨懂事以來，一直都是父親帶着自己的。
從小李玹雨就知道自己沒有母親。

每逢佳節，看着身邊的朋友常常都可以一家人出去玩，
李玹雨都羨慕得很，
就算沒有母親，他也想父親能跟自己慶祝一下。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命運在作怪，
自己的父親不是加班就是沒有假期,
但他也沒有主動要求父親陪伴自己。
因為他也知道父親是在為家裡賺錢,
加上父親那冷冰冰的樣子，
就令李玹雨更卻步了。

所以那麼多年來，每次聖誕節也是自己買一些便當聽着聖誕歌渡過，
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慶祝，
只知道自己是那麼的孤單。

這也令李玹雨開始不喜歡自己父親，
不喜歡跟他相處，
不想理會他，
因為是他帶給自己不開心的回憶。

「今年聖誕我跟你過。」

金秀賢突然又覺得很心疼李玹雨。
但他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其實我很慶幸今年竟然認識到你...」李玹雨在這氣氛不自覺說出心底的話，
「先不說你是催眠師還是什麼，有一個人一願意聽我講，願意陪陪我，我已經很感激了...」
金秀賢忍不住站起來，走向李玹雨，然後輕輕擁抱着他，
「以後都可以跟我說，當你有什麼困難，我都會聽。」

一邊竭力想阻止一切，
一邊看似是同情氾濫，
究竟是哪邊愈陷愈陷深？
明顯還是當局者迷。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