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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P 8: 因為尹斗俊
接近春日，連夜裡的氣溫都高起來。
窗外傳來的是春日獨有的暖流，尹斗俊煩躁地轉過身，時鐘不偏不倚指着四點，不禁嘆了口氣，把被子揭開，坐了起來。
啊…還有十日。
梁耀燮考試完結還有十日。
伸手拿過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梁耀燮一點的訊息，
"哥! 我下個禮拜考完經濟科就終於解脫了!! 我感覺我快要重生了(〒︿〒)"
尹斗俊沒好氣地笑了,腦中竟浮現梁耀燮做着這個表情符號的樣子，然後又不禁嘆了口氣。
從那天兩人吃完晚飯，他們就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絕不提起當天的事。
雖然還是常發着訊息，但尹斗俊卻減少了跟梁耀燮聊天的次數，無聲地保持着距離。
不知道梁耀燮會不會因為考試而沒有察覺，倒也沒有像以前一樣在晚上拉着尹斗俊聊天。
大概大家也知道些什麼了吧?
尹斗俊苦笑，手指在手機鍵盤上移動。
"恭喜啊，繼續加油，後勁不繼可不行喔。"
你考完，我也該走了吧。
一聲低沉的嘆息又在黑暗的角落響起。
訊息提示音突然把尹斗俊帶回現實。
"哥…你是在我考完經濟後一天就會走了吧?"
"對，要回去準備了。"
"…我能來送你的機嗎?"
尹斗俊突然一陣心疼,
他們竟然變成那麼小心翼翼的關係。
"當然可以。"
也當是跟你道別吧。
"那…當天見。"
"嗯，小孩早點睡，晚安。"
"…不要再說我是小孩…晚安。"
尹斗俊失笑，翻了翻身，終於睡着了。
其實最令尹斗俊擔心的是，梁耀燮的狀態。
他最近實在面對得太多事，太多人，掉過太多的眼淚，還是在高三這段敏感的時期。
幸好的是，梁耀燮的心理素質還算良好，每科考完的感覺也不至於太差，有些還挺有信心的。
梁耀燮則表示，這是尹斗俊的功勞。
時間以可怕的速度流逝，轉眼間，竟然考最後一科了。
最後一次踏出考場，他除了感覺到於下重擔的輕鬆，還感覺到一陣苦澀和不捨。
拿起手機，跟父母交代了幾句，就立刻撥出那早已記在心裡的手機號。
「哥，我考完了!」
「是嗎? 辛苦了。」
將近一個月沒聽到的嗓音，怎麼還可以那麼溫柔?
耳邊傳來另外一位粗獷的男聲，仔細一聽，尹斗俊話語中竟然還有一絲不自然。
梁耀燮有點疑惑，心裡的不安不斷上升，
「哥…你究竟在哪裡?」
尹斗俊一愣，
果然暪不住耀燮。
「我學校那邊有點事讓我早點回去，所以我改早了航班，現在乘着計程車去機場。」
梁耀燮反應不來，沉默了。
尹斗俊知道梁耀燮在想什麼，不忍道，
「不是存心不跟你說的，只是你最近考試，不想影響到你而已。」
頓了頓又說，
「你來送我機吧，我乘今晚八點的飛機。來跟我吃飯，你有空吧?」
「我有，我有空! 我這就來!」
梁耀燮連忙回應，好像怕尹斗俊會反悔似的。
「噗，你別急啊，現在才四點，還有時間啦。」
尹斗俊一笑。
待梁耀燮到了機場，已經是五點多了。
在人群中，那個身影輕靠着旁邊的行李箱，低着頭，那隻總是握着手術刀的手玩弄着手機，梁耀燮失了神，晃一晃腦袋，走到尹斗俊旁邊。
「你…等了好久?」
尹斗俊抬頭，輕笑，
「沒有啦，說好要你送我機，我當然會等你。所以我才那麼早出門啊，特地等你吃飯的。」
梁耀燮感覺心裡癢癢的，清清喉嚨，
「那個，我們去吃什麼?」
尹斗俊站起來伸了伸腰部，輕推着梁耀燮，
「那邊有家不錯的茶餐廳，這次我請你吧。」
今天的尹斗俊感覺又回到初相識的樣子，
梁耀燮覺得，他愈來愈看不清尹斗俊了。
究竟，他喜不喜歡我?
梁耀燮看着尹斗俊，眼中是複雜的情緒。
兩人走到人不多的餐廳的角落坐下，叫了兩份晚餐。
尹斗俊忍不住，又不禁關心着梁耀燮，
「考試完了，感覺還好嗎?」
「嗯，每科都覺得挺有信心的…」
「那不就挺好嗎，不枉我給你心理輔導那麼久，哈哈。以後也要好好地處理生活上的問題喔…」
尹斗俊知道自己也很不捨得梁耀燮，無法控制看着梁耀燮的眼神，刺眼得令後者瞇起了眼睛。
聽了尹斗俊的話，又想到以後可能會跟尹斗俊如同陌路，梁耀燮真的忍不住情緒，
「哥，我捨不得你。」
尹斗俊伸手，揉了揉梁耀燮的頭髮，
「傻啊你，我始終要回去畢業啊…」
梁耀燮感受着頭上的觸感，目光明顯的黯淡，幽幽地說，
「你不敢說會回來…是不是不會回來了?」
尹斗俊沉默了。
他選擇說始終要回去畢業，而不是說始終會回來，的確是還沒有想好。
正確來說，因為梁耀燮，他不敢肯定。
呼出一口氣，還是不想隱瞞梁耀燮，
「其實我還沒有想好。」
梁耀燮很不安。
他不希望以後再也看不到尹斗俊，
假如尹斗俊不會再回來，
梁耀燮怎麼辦?
想了很久，梁耀燮真的想了很久。
桌上的晚飯早就放得變涼，梁耀燮的心也跟着變涼。
如果真的無法再見，至少自己要說出口。
梁耀燮像是鼓起勇氣般，緩了緩，
「我…我想我說得出夢想了。」
尹斗俊看起來有點錯愕，用眼神示意梁耀燮說下去。
「是你，我…我想跟你在一起，我...喜…喜歡你。」
說出口了，
竟然真的說出口了。
想過無數次，以為是難以啟齒的話，竟變得如此順口。
梁耀燮抬頭看着尹斗俊，對方的沉默讓自己害怕。
等待的時間對梁耀燮是煎熬，
他們經歷過的一切，尹斗俊對自己做過的，說過的，就像跑馬燈般在自己眼前掠過。
心裡因緊張而亂成一團，手也緊緊地握成拳頭。
心臟撲通撲通跳過不停，握着筷子的手不禁顫抖起來。
尹斗俊低着頭，心情也不比梁耀燮好。
他太了解梁耀燮。
從知道梁耀燮也喜歡自己，尹斗俊已經預料到會有一天他會向自己告白。
只是沒想到是那麼快。
過了良久，尹斗俊開口，
「耀燮，對不起。」
梁耀燮的身子又僵硬起來，鼻子一酸，眼睛泛紅。
心臟痛得揪起來，又突然沉了下來。
梁耀燮很不明白。
對不起什麼?
我要的不是對不起啊。
我討厭在你口中聽到對不起。
「耀燮，你想清楚…我一直在關心你，你會否把依賴和愛情搞亂了?…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感情不是你想像中的容易，你還小，你該有其他的夢想，其他的希望，你的夢想不會是我，不能是我，也不應該是我。」
梁耀燮張開口，他很想反駁尹斗俊，卻說不出一句話。
「我…我的行為並不是腦一熱而做的。」梁耀燮忍住眼淚，過了好久才說，「我知道你比我想得多，想得細，我知道你絕對不會輕易跟一個男生在一起。」
梁耀燮的聲線顫抖着，強壓着落淚的衝動，繼續說，
「說真的，我知道我經常有很多問題，又不成熟，想東西不全面，又經常只懂哭…我沒有任何把握你會喜歡我，甚至對我有好感。所以我也一直在試探你。你那天說我是特別的存在，那天又說幫到我很高興…我哭的時候你總是那麼溫柔…總是逗我笑…有時候我故意試你，你也不明確對拒絕我…我還以為…」
梁耀燮哽咽，用手背擦了擦眼淚，
「我還以為…你也喜歡我，我以為你對我也有好感，以為我們兩情相悅，我才決定告白的。」
「原來一切都是我以為，你根本一點都不喜歡我。」
梁耀燮自嘲般笑了笑，滿溢的淚水從眼眶流出。
尹斗俊默默地聽着，不敢上前替他擦淚。
雙手胡亂地在臉上遊走，鼻子和眼睛也通紅，嘴唇緊抿着。
尹斗俊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不是早就料到梁耀燮會很傷心嗎?
他不是早就恨下心腸了嗎?
原來看到梁耀燮這樣，他還是會很心疼。
他差點心軟就答應了梁耀燮。
可是，他終是把到達嘴邊安撫的話語硬生生終吞了下去。
他知道這樣不行。
耀燮還是很年輕，
他連大學也沒有讀，未來還有很多路要走。
他應該去讀自己喜歡的學系，做自己喜歡的工作，找個自己喜歡的老婆，有自己的家庭。
他很好，很乖，很善良，
該走的是一條正常的光明的大路。
跟隨着一個男人，
走一條黑暗的小路，被人歧視，被人唾棄，
受家人，社會，朋友，各方面的壓力，
哪是他這個小孩能夠承受的?
那麼沉重，那麼殘酷，
尹斗俊連想像也不願意。
他也不捨得。
不能因為一個尹斗俊毀了他的未來。
尹斗俊站起來，放下一張紙巾，說了句，
「我差不多要登機了…再見了。」
耀燮，
同性戀已經不只是兩個人是否相愛的問題了，連這也想不通，把一個男人當成自己的夢想，還說你不是小孩。
尹斗俊眼中混合着溺愛和不捨。
我的小孩，
原諒我不能再安慰你，
不能再為你解決問題。
不再見了。
TBC.
窗外傳來的是春日獨有的暖流，尹斗俊煩躁地轉過身，時鐘不偏不倚指着四點，不禁嘆了口氣，把被子揭開，坐了起來。
梁耀燮考試完結還有十日。
"哥! 我下個禮拜考完經濟科就終於解脫了!! 我感覺我快要重生了(〒︿〒)"
雖然還是常發着訊息，但尹斗俊卻減少了跟梁耀燮聊天的次數，無聲地保持着距離。
尹斗俊苦笑，手指在手機鍵盤上移動。
一聲低沉的嘆息又在黑暗的角落響起。
"對，要回去準備了。"
"…我能來送你的機嗎?"
他們竟然變成那麼小心翼翼的關係。
"嗯，小孩早點睡，晚安。"
"…不要再說我是小孩…晚安。"
他最近實在面對得太多事，太多人，掉過太多的眼淚，還是在高三這段敏感的時期。
梁耀燮則表示，這是尹斗俊的功勞。
最後一次踏出考場，他除了感覺到於下重擔的輕鬆，還感覺到一陣苦澀和不捨。
「是嗎? 辛苦了。」
「哥…你究竟在哪裡?」
果然暪不住耀燮。
「不是存心不跟你說的，只是你最近考試，不想影響到你而已。」
頓了頓又說，
「你來送我機吧，我乘今晚八點的飛機。來跟我吃飯，你有空吧?」
梁耀燮連忙回應，好像怕尹斗俊會反悔似的。
尹斗俊一笑。
在人群中，那個身影輕靠着旁邊的行李箱，低着頭，那隻總是握着手術刀的手玩弄着手機，梁耀燮失了神，晃一晃腦袋，走到尹斗俊旁邊。
「沒有啦，說好要你送我機，我當然會等你。所以我才那麼早出門啊，特地等你吃飯的。」
「那個，我們去吃什麼?」
「那邊有家不錯的茶餐廳，這次我請你吧。」
梁耀燮覺得，他愈來愈看不清尹斗俊了。
「考試完了，感覺還好嗎?」
「嗯，每科都覺得挺有信心的…」
「那不就挺好嗎，不枉我給你心理輔導那麼久，哈哈。以後也要好好地處理生活上的問題喔…」
「哥，我捨不得你。」
「傻啊你，我始終要回去畢業啊…」
「你不敢說會回來…是不是不會回來了?」
他選擇說始終要回去畢業，而不是說始終會回來，的確是還沒有想好。
正確來說，因為梁耀燮，他不敢肯定。
呼出一口氣，還是不想隱瞞梁耀燮，
「其實我還沒有想好。」
他不希望以後再也看不到尹斗俊，
假如尹斗俊不會再回來，
梁耀燮怎麼辦?
「我…我想我說得出夢想了。」
竟然真的說出口了。
想過無數次，以為是難以啟齒的話，竟變得如此順口。
等待的時間對梁耀燮是煎熬，
他們經歷過的一切，尹斗俊對自己做過的，說過的，就像跑馬燈般在自己眼前掠過。
心裡因緊張而亂成一團，手也緊緊地握成拳頭。
心臟撲通撲通跳過不停，握着筷子的手不禁顫抖起來。
他太了解梁耀燮。
從知道梁耀燮也喜歡自己，尹斗俊已經預料到會有一天他會向自己告白。
只是沒想到是那麼快。
「耀燮，對不起。」
心臟痛得揪起來，又突然沉了下來。
我要的不是對不起啊。
我討厭在你口中聽到對不起。
「說真的，我知道我經常有很多問題，又不成熟，想東西不全面，又經常只懂哭…我沒有任何把握你會喜歡我，甚至對我有好感。所以我也一直在試探你。你那天說我是特別的存在，那天又說幫到我很高興…我哭的時候你總是那麼溫柔…總是逗我笑…有時候我故意試你，你也不明確對拒絕我…我還以為…」
「我還以為…你也喜歡我，我以為你對我也有好感，以為我們兩情相悅，我才決定告白的。」
梁耀燮自嘲般笑了笑，滿溢的淚水從眼眶流出。
他不是早就料到梁耀燮會很傷心嗎?
他不是早就恨下心腸了嗎?
原來看到梁耀燮這樣，他還是會很心疼。
他差點心軟就答應了梁耀燮。
他知道這樣不行。
耀燮還是很年輕，
他連大學也沒有讀，未來還有很多路要走。
他應該去讀自己喜歡的學系，做自己喜歡的工作，找個自己喜歡的老婆，有自己的家庭。
該走的是一條正常的光明的大路。
走一條黑暗的小路，被人歧視，被人唾棄，
受家人，社會，朋友，各方面的壓力，
哪是他這個小孩能夠承受的?
那麼沉重，那麼殘酷，
尹斗俊連想像也不願意。
他也不捨得。
「我差不多要登機了…再見了。」
同性戀已經不只是兩個人是否相愛的問題了，連這也想不通，把一個男人當成自己的夢想，還說你不是小孩。
原諒我不能再安慰你，
不能再為你解決問題。
我來了-V-
其實我本來也有想過要不要今天520更文....
內容又碰巧是告白..可是因為害怕你們打我所以沒打算更了...
但突然很到164樓這位親故強烈的催文
我想更文的心又來了-V-
然後要說一下的是
關於香港的高考
其實是叫文憑試
我們的考試會橫跨二至三個月
所以會出現距離考試完結還有十日的情況~
還有的是
開學時間和考試時間大概有點bug
我也知道… 別介意喔TAT
嗯...還有他們就還是不能在一起..
請不要打我喔TUT
這章真的不虐!不虐!不!虐!
重要的事情說三次!
520們哈哈哈
預告: CHP 9: 因為梁耀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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